滄瀾大陸。
北域。
北開國,帕裡城頭!
“少主,車馬已備好,隨時可以啟程!”
“咱們,何時動身?”
一名將士走上城頭,輕聲道。
在他前麵,一名身著銀色鎧甲的少年憑空眺望。
少年十七八歲,臉龐剛毅,棱角分明。
一雙眸子冇有半分少年特有的青澀,反而帶著如鷹隼般的淩厲之色。
那遠處,是一條奔騰的大河。
河潮洶湧,波瀾壯闊!
猶如巨龍,守護在城池前方!
“將軍何在?”
少年淡淡出聲,環腰抱著銀白戰盔的手,微微緊了緊。
“將軍已在府邸等候!”
“特命屬下,前來通知!”
戰士躬身,姿態十分恭敬。
而少年,始終眺望遠方,不知其腦海,在想什麼。
良久,少年收回目光。
幽幽輕歎:
“三年戎馬,鐵血沙場,是將軍,教會我薑楓這一身戰場殺敵的真本領!”
“而今,北境安定,國民無憂,我,也算是可放心回一次家了!”
“不知語凝,現在如何了?”
話音落下,少年嘴角微微勾勒。
似是回憶起,某些美好的記憶。
薑語凝,是他的妹妹。
算一算時間,也有五年光陰未曾見過了。
不知曾經的小丫頭,現在是否已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走吧,回府!”
薑楓揮揮手,走下城頭高牆。
北境將軍府!坐落於帕裡城中心。
與城主府並列。
府邸門前,兩座龐大的石獅坐落兩邊,活靈活現,往裡麵,是兩排身著黑色鎧甲,腰配三尺彎刀的戰士!
作為北開國北境軍團總指揮,其將軍府的規模並算不上宏偉壯觀。
但硃紅色的大門,龍飛鳳舞的將軍府牌匾,卻是鐫刻著北境軍團數十年來的卓越戰功,以及北開國王室,對北境軍團的絕對肯定!
進了大門。
是一條石板小道,正前方,便是將軍府正廳!
此時,正廳早已擺好一張巨大的圓桌,桌上除了一套熠熠閃光的戰袍,便再無他物!
一位中年男子身著青色長袍,麵目剛正威嚴,靜立於圓桌旁。
他身形魁梧,氣息沉穩,眸光銳利堅定,臉色肅沉,不怒自威!
他便是,北境將軍!
人稱殺戮狂刀,郭天成!
一柄狂怒天刀,曾斬滅數之不儘的敵國將領首級!
讓所有敵國為之膽寒,更隱隱成為,北開國百將第一人!
輝煌戰績,由無儘血河鋪就而成!
絕世刀芒,受血肉沖洗閃耀北方!
而今!
他氣息儘斂,卻威嚴依在!
“將軍!”
薑楓大步踏入府邸,不卑不亢的對郭天成行了一禮。
“準備好了?”
郭天成淡然出聲,卻透著一股與生俱來的上位者威壓。
“準備好了,此去千裡,預計兩天可到!”
“何人陪同?”
薑楓道:“無需陪同,我一人,足矣!”
此話,倒不是薑楓夜郎自大。
北境三年浴血奮戰,讓他早已積累豐富的戰鬥經驗,即便是麵對偷襲,他也自信可以應對!
更何況……
就在昨晚,他,又突破了!
“讓三十六血衛陪同,有他們,你無憂,我亦無慮!”
“另外……”
“將鵬飛帶上,他自從出生,便一直在軍營。”
“此次機會難得,讓他陪你回去,感受感受外麵的世界!”
郭天成說完,伸手將桌上疊的整齊的戰袍往前推了推。
“此戰袍,乃由青玉銀打造而成,質地輕巧,卻韌性十足,我已找符文師在上鐫刻三級防護符文,可抵擋住靈魂境強者全力一擊,此次你也帶上!”
“將軍,這……”
薑楓震撼,靈魂境強者,放眼整個北境軍團,也不過十人之數!
而這戰袍,竟能抵擋靈魂境強者一擊?
“這是我命人專門為你量身打造,收下吧!”
郭天成微微一笑,欣慰的看著薑楓。
三年來,他可謂是看著薑楓成長起來的。
從最開始的混世紈絝,桀驁不馴,到後來的膽小怕事,畏首畏尾,再到現如今的鐵骨錚錚,英勇無畏。
薑楓的改變不可謂不大!
戎馬三年護山河,不成仙佛也成魔!
千裡戰場,浴血衝殺!戰鼓擂擂,隻為守護家國安寧!
於他而言,能夠親自教導出薑楓這般優秀的北境戰士,他,驕傲!
能夠讓薑楓改邪歸正,踏入正途,並最終成長為北境軍團最年輕的萬夫長,他,自豪!
薑楓深吸口氣,沉聲道:“將軍,這份禮太大了,我……”
“不用多說!”郭天成打斷他的話,“北境兒郎,當行端立正,危難之下,焉有完卵?”
“三年下來,你屢立奇功,並創立北境有史以來最多的經典戰役,留下無數戰略計劃部署,於北境而言,於北開國而言,這都是可傳承的無上珍寶!”
“相較而言,區區一套戰袍,又能算得了什麼?”
言罷,郭天成來到薑楓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微微一笑,“此次回家,儘情的玩!順便也好好帶帶鵬飛那小子,有必要,可以敲打敲打他!”
“謝將軍,末將薑楓,定,不辱使命!”
薑楓退後三步,再次對郭天成行了一禮。
“出發吧!”
“是!”
薑楓再退兩步,毅然轉身離去。
三年戎馬生涯,三年北境生活,早已養成他行事果斷的特性風格。
“他此行離去,恐再無歸來之時,你,就這樣甘心放他走了,還將三十六血衛送給他?”
薑楓剛走不久,一位老人從裡麵出來,蒼老的聲音迴盪正廳,也傳進郭天成的耳中。
郭天成負手而立,眼神望向將軍府外,眸光深邃,似是堪破萬古,氣息沉穩,猶如天地同一。
淡然聲音,迴盪周邊:
“他本該就是那遨遊天地之龍,北境雖好,卻非他之最終歸宿!”
“他有心向天下之雄誌,更有傲戰四方之豪情,武道之途,他已然入軌,北境之旅,不過他漫長人生一處驛站罷了,我們該為他感到欣慰!”
老人聞言,微微皺眉,“可是三十六血衛,是你十八年心血,如今儘數送出,難道就冇半分不捨?”
“不捨?”郭天成看向老人,微微一笑,“如若這三十六人跟著他,能夠走出更遠,我,又為何要不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