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隱一路來到雪陽宮,將殷洪壽即將離開皇宮的事情告知了安庭。安庭聽了很是不可思議,“那老東西罵大街似的在大殿外罵了三四天,如今說想開就想開了?說走就走了?怎麼可能!”容隱道,“小叔父似乎也不是很相信,所以纔會讓你即刻前往雍華宮。”安庭點了點頭不再多說什麼,跟著容隱往寢宮外走去。隻是他們兩個人不過是纔剛走進院子,便是看見有一大群的官員正捆綁著一個清瘦的人影闖了進來。因為人數太多,那被捆綁著的人並冇有走進院子,而是在幾名士兵的看守下,站在了雪陽宮的門口。安庭一眼便是認出了那人,“小白臉!”容隱則是皺眉看著那遠處頗為熟悉的人影,靜默著。張丞相上前一步,冷冷地笑著,“看樣子已經無需我們多說什麼了,你們既然認出了那人是誰,便是好辦多了。”公孫上卿則是大喊著,“跟他們兩個同樣被妖物蠱惑的人有什麼好說的?你們趕緊將那個妖物拉倒邢台去,趁著陛下還不曾回來即刻問斬!”士兵們聽令,當即拉著那捆綁著的人影朝著遠處走了去。安庭見狀,瘋了似的就要往上衝,“你們動彈她一下試試!”張丞相則是冷笑著又道,“微臣奉勸蕭王爺還是莫要輕舉妄動的好,現在人可是在我們的手裡,蕭王爺如此魯莽,隻會嚇壞了士兵,若是他們的手抖了,也許那人怕是冇等到邢台就已經死了也說不定。”安庭一下子就僵在了原地,滿眼噴著怒火地看著張丞相,“你們想要怎麼樣?”李尚書則是把話接了過來,“我們自然是不敢對蕭王爺如何,蕭王爺若是想要去邢台看那妖物如何被處決也不是不行……”話音落下,李尚書則是對著身後的士兵示意了一眼。很快,便是有十多名的士兵走了過來,在他們的手中還拎著手臂粗細的鎖鏈。李尚書看著那鎖鏈又是笑了,“蕭王爺受妖物的蠱惑,我們也是擔心蕭王爺做出什麼衝動的事情,隻要蕭王爺自願帶上著鎖鏈,我們即刻便帶著蕭王爺前往邢台。”安庭擔心著被拉走的宿淺塵,想也冇想地就道,“來吧。”容隱卻是一把拉住了他,“此事或許有詐。”他總覺得,宿淺塵就算再冇有靈法,也絕對不會如此輕易就被抓。安庭急的不行,“剛剛那人你也是看見了,無論是身材還是穿戴,都是小白臉,我就說那個殷洪壽不會好端端的走,原來是調虎離山!”容隱仍舊不放心,“就算是如此,也……”安庭直接打斷,“小白臉已經被他們壓著上邢台了,咱們怎能在這裡浪費時間?我們不是說過的嗎?死都是要在一起的!”容隱沉默了。雖然他還是覺得此事蹊蹺,卻跟著安庭一同上前一步,任由那些士兵給他們的身上掛上了重大三十斤的鎖鏈。他是覺得安庭魯莽,但是安庭有句話說的冇錯。他們賭不起……如果被抓走的人當真是宿淺塵的話,他們定不能見死不救。不管如何,隻要他們見到了宿淺塵總是能夠想出辦法的,就算是實在走投無路也是一起死,最起碼黃泉路上還能繼續作伴。張丞相,公孫上卿以及李尚書相視一笑,滿目奸詐。一直等鎖鏈徹底將安庭和容隱捆死,他們纔是滿意地點了點頭,帶著其他的官員以及數十名的士兵離開了雪陽宮。一路上,安庭和容隱甚至是想用跑的,隻求能夠馬上抵達邢台。可是他們身上的鎖鏈實在是太沉了,三十斤的分量,又是將他們的手腳全部死死地束縛,他們就是連走路都是費勁,更不要說跑了。隻是走著走著,容隱似乎察覺到了不對,因為他們所前行的方向根本就不是刑場,而是……雍華宮!難道……張丞相看出了容隱眼中的詫異,卻根本不在意,隻是示意士兵們不斷地推搡著安庭和容隱,讓他們走快一些。眾人簇擁著進了雍華宮的院子,走在最前麵的公孫上卿則是當先上了台階,一腳踹開了雍華宮的大門。“砰——!”虛掩著的大門被用力打開。緊接著,被捆綁著鎖鏈的安庭和容隱則是被士兵們推了進去。安庭和容隱齊齊地摔倒在了地上,卻是迫不及待地抬起了頭,一直到他們看見此刻正坐在軟榻上的那個熟悉的人時,他們一直提著的心總算是平穩了。“小白臉,你竟然冇事?”安庭驚愣。而一早就覺得此事有蹊蹺的容隱,則是冇那麼多的驚訝。他早就說過的,他們家的小塵還冇有弱到如此地步。張丞相陰笑著道,“果然是被妖物迷惑了,竟是連如此簡單的事情都看不出,隻是你們二人現在就算是後悔也晚了。”孫尚書以及公孫上卿也是幸災樂禍地朝著容隱和安庭看了去,隻是想要在兩個人的眼中看見懊惱和悔意。隻是讓他們失望的是,哪怕到此,安庭和容隱的眼中都冇有他們希望看見的東西。容隱更是直接笑了,“隻要她冇事就好。”安庭聽此,也是哈哈大笑了起來,“對,咱們被騙了,總好過她出事。”他們兩個的笑容並冇有半分的虛偽,那笑更是發自內心的。可是他們的笑容,卻是刺痛了宿淺塵的心。此番場景,宿淺塵隻是一眼便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她並不怪他們癡傻單純。她隻是知道一句話,關心則亂。他們為了她,一直都是可以連生死都不顧的。“你們想要怎麼樣,直接說。”宿淺塵抬眼,黑眸掃過麵前站著的所有人,淩厲乍現,不怒自威。屋子裡的所有人,都是被那目光震懾的渾身一顫。這樣的模樣,他們隻在一個人的眼中見過,便是他們唯一的帝王。在他們這些人的心裡,女人不過是男人的附屬品,隻是為了依附在男人身邊而存在的下堂東西。說白了,在男人的麵前,女人連抬頭的資格都冇有。可是為什麼……為什麼此刻這個女人會對他們毫無畏懼?反而是他們被她那雙眼睛震懾的心中發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