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並冇有持續很久,一個小時後,天空中傳來陣陣劇烈轟鳴,聲音由遠及近。
陳瀟順著聲音望去,一架直升機緩緩出現在視野中。
直升機懸停在十米高的半空,艙門打開,一根繩梯被甩了下來,直達地麵。
幾道人影順著艙門開始向下攀爬,而與此同時,艙門處又一道人影出現,那人低頭看了看正下方的空地,一躍而下。
撲通!
巨大的響聲伴隨著塵煙四起,陳瀟不由眯起眼睛。
而後就看到一人從塵煙中緩緩走出,麵容越發清晰,來人正是王韜。
“接著。”
王韜向著陳瀟走來,順手扔出一顆碧綠色的藥丸,指頭大小。
“這是?”陳瀟透過陽光,看著晶瑩剔透的藥丸問道。
“這可是百草閣出品的好東西,千金難求啊。”王韜感歎道。
惡補過超凡組織勢力的陳瀟,自然知道百草閣,那是具備醫療方麵能力的覺醒者的聚集地。
覺醒者常年遊走於生死邊緣,攻擊屬性的覺醒者並不罕見,反倒是防禦屬性、治療屬性的覺醒者十分稀缺。
誰都有受傷的時候,普通的醫療水平往往無法有效根治覺醒者的傷勢,這個時候醫療屬性的作用就體現出來了。
但在早期,醫療屬性的覺醒者生活處境並不好,他們自身的能力雖然受到熱捧,但是因為本身冇有保護自己的有效手段。
在一些正義組織、中立組織中工作還好,醫療屬性的覺醒者並不會區彆對待。但是一旦淪落到邪惡勢力的手中,這些醫療屬性覺醒者的生存環境就很淒慘了,畢竟邪惡勢力的生存法則就是弱肉強食、適者生存。
邪惡勢力的人隻將醫療屬性的覺醒者當作治療傷勢的工具,全然不顧這些人的感受,在他們的眼裡,這些冇有反抗能力的醫療屬性覺醒者,就是牲口,揮之則來,喝之則去。
在過去的很長一段時間裡,醫療屬性的覺醒者都不敢主動透露自己的能力,生怕被邪惡勢力抓了去。
好在,大約五十年前,醫療屬性覺醒者中出現了一位救世主,這人就是百草閣的創始人,時無憂。
除了醫療方麵的能力,他還具備超強的攻擊能力。時無憂當時以一種強橫姿態橫掃了十幾箇中小型邪惡勢力,拯救了不少醫療屬性的覺醒者,而後成立百草堂。
對外宣稱接納一切醫療屬性的覺醒者,併爲他們提供庇護。
當然,時無憂並不是一個莽夫,他也知道憑藉自己一個人的力量,不可能對抗所有的邪惡勢力。
於是他主動找到了守夜人,不知道私下裡談了什麼內容,最終守夜人與百草閣達成合作,百草閣總部也就坐落在守夜人總部的對麵,至此百草閣徹底站穩腳跟。
之後的時間裡,百草閣積極研製各種治療藥品、防護道具,幾乎與所有的正義組織、中立組織都維持著友好的往來。
起初還有大型邪惡勢力對百草閣心存覬覦,曾圍繞百草閣的醫療覺醒者進行捕殺。
但是很快他們就迎來了以守夜人為首的,大大小小近百個勢力的打擊報複。
雄踞一省的邪惡勢力就此除名,經此一戰,也讓其他邪惡勢力徹底放棄了針對百草閣的想法。
時至今日,百草閣的地位越發無可撼動,它所製作出醫療物品更是受到所有覺醒者的追捧。
……
“這難道就是百草閣招牌之一的萬全丹?”陳瀟驚喜問道。
“冇錯,就是堪比地級異化物的萬全丹。集百草閣全閣之力,一年也僅能產出一百枚。十分珍貴,且有價無市。”王韜盯著萬全丹,神色狂熱。
“秘庫之中還有這寶貝?平時還真冇注意到。”陳瀟把玩著丹藥,呢喃道。
“秘庫?你想多了,秘庫可冇有這玩應。”王韜搖了搖頭,神色不無羨慕地說道:“這是我在臨行,王老特意囑咐我為你帶來的。你呀也不知道走了什麼狗屎運,竟能夠讓王老對你如此上心。”
陳瀟身形一滯,麵露遲疑:“嗯?”
聊天的工夫兒,四名隨行的編外隊員已經完成著陸,王韜跳上陳瀟提前準備好的汽車。
“走吧,人齊了,你們前麵帶路。”
“等一下!”陳瀟環顧王韜帶來的隨行人員,突然注意到其他人都穿著隔離防護服,防毒麵具,全副武裝的樣子。
陳瀟疑惑道:“這麼說,萬全丹隻有一顆?你也冇有?”
王韜肯定地點了點頭,“當然了,這東西很貴的,不是鈔票就能買到的。
我要是想弄也能弄到,但是代價太大,我有自己的避毒方式,就不用這個了。”
“那你團隊中的這些編外人員呢?他們怎麼辦?”陳瀟指著已經上車的四人。
“這不是有防護服嘛?”王韜無所謂地說道。
“誰能確保城內的惡疾不會穿透防護服,入侵人體?他們的安危怎麼辦?”
陳瀟有些生氣,神情嚴肅起來。
王韜被陳瀟突如其來的脾氣,弄得一愣。
似笑非笑地無奈地搖頭,而後耐心解釋道:
“陳瀟,冇想到你這麼天真……
你是不是忘記了他們的職責了?
你以為這些編外人員憑什麼拿著遠超於常人的工資,掌握常人難以企及的資源?
你以為他們憑什麼會享受到這些特殊待遇?”
王韜直接拋出一連串的問題,冇等陳瀟有所迴應,便自顧自地解答道:
“收穫與付出是成正比的,他們在自己的圈子裡也都是最光芒萬丈的人物,他們的親戚朋友也都因為他們手中的資源而受到恩惠。
世上哪有那麼多好事,既可以享受特權帶來的榮華富貴,又能夠不付出一點風險。
你覺得可能嗎?
如果說危險,我們守夜人直麵的危險比編外人員少嗎?
我們直麵的危險更多!
我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責任,堅守善良是好事,但是冇有鋒芒和不加分辨的善良,隻能是愚蠢。
你在擔憂編外人員安危的時候,有考慮過城內的居民百姓是什麼處境嗎?
你有想過,隻靠我們兩個人,在偌大的一座縣城裡,我們能做到多少事?需要花費多少時間查明一切,又能拯救多少人?”
陳瀟被王韜懟的啞口無言,“你還是太過理想主義了,我以為經曆過那麼多的事情,你會足夠的清醒,想不到你還是過於感性的。
你如今也算是一個團隊的領導者了,你知道嗎,做領導就要有大局觀。
若是不能及時調整自己片麵的想法,你很有可能會坑害了一個團隊,乃至牽連更多無辜的人。”
王韜的話如同驚雷一般在陳瀟的腦海炸響,這沉痛且現實的說辭如同鋼針一般紮在陳瀟心口,千言萬語堵在喉嚨,最終隻化作了三個字,“受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