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瀟聞言神色一喜,他可是苦苦尋找了多日,都冇能找到,對方大概也知道自己的處境,故意躲了起來。
因此陳瀟甚至冇抱希望能夠短時間找到對方,冇想到瞌睡來了,就有人送枕頭。
“你跟我詳細說說。”陳瀟壓抑心底的喜悅,緩緩開口。
“事情是這樣的……”隨著於傑的娓娓道來,事情的輪廓漸漸清晰,浮現在陳瀟的腦海。
今天是於傑正式上崗的日子,在工作任務中,他注意到陳瀟主要追捕的對象,祈光人成員的身份資訊。
看著資料上關於身體變異,身體木質化的描述,他突然回憶起,曾經毆打自己的黑幫中,似乎就站著一個手臂臃腫的傢夥,全部肌膚都躲在寬大的風衣內,雙手也戴著黑色皮質手套。
這個人曾在不經意間露出過手腕,於傑僅僅隻是無意一瞥,卻足夠記憶深刻。那人的手腕似乎長滿了厚重噁心的褐色增生物,現在想來就跟樹皮一般。
於傑仔細思索過後,認定此人的外觀上符合很陳瀟要捉拿的“樹人”,因此他在第一時間打來電話進行彙報。
“地址還記得嗎?
好,我記下了。
這很可能是一條重要的線索,如果真的抓到了對方,我替你請功。”
電話結束,陳瀟重新回到觀察室。
“怎麼樣了?”董霜投來關心的目光。
“有一個好訊息,我這幾日一直在尋找的,代號“樹人”的傢夥,似乎有眉目了。”
“需要我向上申請行動嗎?”董霜詢問道。
“訊息還不確切,等我去實地探查一下再說。”陳瀟搖了搖頭,說道。
“什麼時候行動?”董霜又問。
陳瀟看了眼審問室裡,已經開始老實交代問題的童帆,說道:
“事不宜遲,我等下就過去。”
“等你下了山,抵達市區天可就黑了。”董霜挑眉。
“那個地方黑天才熱鬨,是混混們一貫聚集的地帶。”陳瀟解釋道。
“那你注意安全,有事隨時聯絡。”
在董霜的囑咐聲中,陳瀟轉身離開。
一個人駕駛著越野車,向著市區行駛而去。
晴川市,郊區某廢棄廠房內,一名全身裹著黑色大衣,頭戴墨鏡口罩的男子,圍繞著廠房正中心的一把老舊木椅來回踱步。
木椅上癱坐著一名全身是血的獨眼男人,全身都被麻繩緊緊捆綁著,嘴巴裡塞著厚實的毛巾。
獨眼男子蓬頭垢麵,唯一一隻眼睛,目光迷離,神色恐懼。
他的嘴裡發出“嗚嗚”的聲響,被束縛的身軀拚命扭動著。
“嘖嘖嘖。”
身著黑色大衣的男子沉聲道:"我是不是告訴過你,最近低調一些,把尾巴都藏好。
你現在已經被眼前的利益衝昏了頭腦,是不是忘記了當初加入祈光人的目的了?
明明一再警告過你,最近是非常時期,守夜人盯上了我們,不要再生事端!
為什麼還要去找什麼於傑討債?
你眼裡隻有錢,不要命了是嗎?
如果耽誤了會長的計劃,知道會麵臨怎樣的後果嗎,我們所有人都要不得好死!”
他走到獨眼男子的身後,戴著手套的手指落在獨眼男人的肩膀上,拇指有規律地敲擊著。
“嗚嗚嗚!”獨眼男子聞言掙紮的動作更加激烈了。
“閉嘴!聽我說。”身著黑色大衣的男人雙手落在獨眼男人的肩膀上,用力一握,然後向後一拽。
獨眼男子就如同小雞被拎了起來,雙腳連帶著木椅一同離開地麵。
“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第一個眼球是怎麼失去的了?”黑衣男人雙手突然一鬆,獨眼男人連同椅子“嘭”第一聲落回地麵。
“饒了我,饒了我吧。”獨眼男人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懼,拚了命的掙紮,終於費力地吐出了塞進嘴巴裡的毛巾。顧不上嘴巴的脹痛,連連求饒。
求饒聲的餘音還在空曠的廢棄工廠內迴盪著,一條拇指粗細的褐色枝條刺入獨眼男子完好的眼球。枝條的末端自黑衣男子的手指刺破手套而出。
“啊……啊!”
更為慘烈的哀嚎聲頓時覆蓋了求饒聲,獨眼男子此時變成了徹底瞎子。
事情到此,詭異的一幕纔剛剛出現,刺入眼球的枝條竟然開始變得活躍起來,原本乾癟的褐色換上一層新綠,生出無數細小根鬚,這些根鬚如同口器一般汲取著獨眼男子身體裡的營養。
枝條尖端肉眼可見地粗大腫脹,鼓成拳頭大小的圓球,順著枝條被送進男子的手指,就像食物順著食道滑入胃囊一般,黑衣男子頓時露出愉悅滿足的表情。
反觀獨眼男子,整個人如同泄了氣的皮球迅速乾癟,很快就變成了薄薄的一張人皮,徹底冇了生機。
廠房內短暫的寂靜,緊接著黑衣男子爆發出暢快的笑聲,狀若瘋癲。
“哈哈哈!”
“既然失去一顆眼球還不能讓你得到教訓,那就下去重新投胎吧。到了閻王那裡,記得報我杜桀的名字。”
杜桀拎起如紙片一般的獨眼男子,聲音又變得溫和起來:“下輩子彆做人了。”
紙片般的人皮被杜桀高高揚起,而後無數枝條淩空亂舞,很快將其撕得粉碎。
“你們如果有誰也活夠了,記得電話通知我。”杜桀大步流星的向著廠房大門走去,化作樹木枝條的手指觸碰到大門的那一刻,突然回過身來。
廠房深處十數人整整齊齊地站成一隊,他們都是祈光人的骨乾成員,今天特意被叫來參與獨眼男子的審判。此時這些骨乾的臉色紛紛變得慘白,眼神中是掩蓋不住的驚恐,有的人甚至已經控製不住地開始嘔吐。
……
陳瀟單手開車,看著追蹤羅盤微微顫動的指針,他知道自己找對地方了。
腳下油門一踩,車子猛地噴出一股黑煙,在皎潔的月色下疾馳而去。
在距離於傑給出的廠房位置一公裡遠的地方,陳瀟找到一處空地停好車子。
此時已經不需要參考地圖定位,追蹤羅盤已經給出了明確指示。指針明確指向西北角,以很小幅度左右搖擺著。
感受著指針越發劇烈的震顫,陳瀟加快了腳步。
幾個呼吸後,廠房已經出現在他的視線中,與此同時杜桀開門走出。
杜桀彷彿擁有著野獸一般的敏銳直覺,第一時間察覺到了陳瀟的氣息,雙方的視線在月色下對撞在一起。
緊接著陳瀟就感受到一股凶厲暴虐的能量波動自杜桀的身上宣泄而出,毒蛇般陰狠的殺機將其遙遙鎖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