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質疑我?”青雲道長見陳瀟一副扭捏的樣子,眉眼一橫,“一日之計在於晨,早上是精力最充沛的時刻,經過一個晚上的休息調整,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狀態都達到最佳水平,也是觀察詛咒的最好時間。”
“道理我都懂,可是這跟我做小學生廣播體操有什麼關係?”陳瀟反問道。
“熱身能夠促進血液循環,詛咒被充分調動起來,讓觀察更加客觀準確。”青雲回答道。
“熱身就一定要用小學生廣播體操嗎?”陳瀟一臉無奈。
“額,倒也不是。不過老道小學三年級就輟學了,知道的熱身方法也就這一個。”提起學曆,青雲道長老臉一紅。
陳瀟:“……”
弄清楚原因,陳瀟果斷選擇了年輕人的熱身方式,唱、跳、
ap……
一番激情的唱跳後,陳瀟已經是汗流滿麵。
“怎麼樣,熱身效果可以嗎?不行的話,我還可以打打籃球。”
青雲道長趕忙擺手,“可以了,可以了。”
“道長,接下來我們做什麼?”陳瀟又問道。
“自然是領略一下晴陽的大好風景,咳咳,這全是為了療愈你的心神。”
青雲道長一番強調反而讓陳瀟覺得可疑,他有理由懷疑對方是純粹的想要出去遊玩。
不過陳瀟冇有出聲質疑,在其他同伴投身到危險緊張的除賊行動時,陳瀟跟隨著青雲道長開始了輕鬆愜意的遊玩生活。隻不過這輕鬆愜意的是青雲道長,跟陳瀟冇有半分關係。
兩人一前一後走在晴陽的長城上,青雲“兩袖清風”,雙手空無一物,眼戴墨鏡,神采飛揚。
陳瀟則是包裹纏身,脖子上掛著水瓶,手裡舉著手機,每走上幾步,都會氣喘籲籲。
“小陳,來幫我拍個照,一定要把石碑照進去啊。”青雲道長站在刻有“長城”字樣的石碑前,雙手比耶。
青雲道長開啟了打卡模式,他口中的小陳自然就是陳瀟,此時儼然成了一個無情的打卡機器。
“還有這裡,把石磚下麵的花草排上,注意我的表情,不要拍下半身。”青雲道長滔滔不絕。
陳瀟聽得耳朵都要起繭了,“道長,你確定這樣能夠療愈我的心神。”
在不知道踏足多少名勝古蹟,拍過多少張照片後,陳瀟終於累的癱倒在地。
“小陳呐,你要知道,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青雲道長捋了捋山羊鬍須,迎風而立,若不是臉上的墨鏡格外“齣戲”,還真有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
一小天下來,陳瀟已經摸清了對方的脾氣秉性,根本不是他這一套心靈雞湯。
“孟子說的很對,但是我的**已經不允許我再這樣“勞其筋骨”了。”
“年紀輕輕,身子骨這麼差,多半是虛了。一會去醫院,給你抓一副中藥,好好調理一下。”
你才虛,你全家都虛……陳瀟喝了口水,完全不接話茬。
“走了半天了,確實口渴,給老道也喝上一口。”青雲伸手,向陳瀟討要水瓶。
陳瀟一口氣將剩下的水喝光,而後在青雲道長讚許的目光下,打開另一瓶的瓶蓋。
青雲道長一邊伸手,一邊眺望遠方的風景。
然而懸空的手掌遲遲冇有等來水瓶,他疑惑回頭,就看到空空如也的水瓶以及正在打飽嗝的陳瀟。
陳瀟露出無比舒爽的表情,看著青雲道長說道:“我身子虛,得多喝水補一補,您老人家身強體壯的,少喝一口沒關係,忍忍吧。”
倆人此時正在半山腰,四下根本冇有賣水的。陳瀟拍拍屁股,起身繼續向山下走去。
晚上五點多,兩人輾轉走到山腳,“小陳,等……等我。”
青雲道長艱難地跟在陳瀟身後,一步一喘,因為嗓子乾燥,聲音無比沙啞。
見到山腳還有移動的攤販車,青雲道長使出了百米衝刺的速度,跑到近前。顧不上說話,抓起一瓶礦泉水,一飲而儘。
“終於得救了。”痛飲過後,青雲道長一聲長歎。
“道長,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的感覺怎麼樣啊,你的心神有冇有得到鍛鍊?”陳瀟忍不出在一旁偷笑道。
吃過晚飯後,青雲正式宣佈第一天的治療就此結束。
兩人返回晴陽守夜人據點,鬱思思等人外出還未回來。
陳瀟剛剛坐下,正準備泡個腳休息一下,就聽到門外“咚咚”的敲門聲。
開門一看是晴陽分部的編外人員,送來了一份紙質檔案,大概有十多頁,陳瀟掃了一眼,是謝遠住在晴陽這段時間的詳細資訊。
陳瀟道謝,返回沙發。
仔細翻看起資料,
原來,受到通緝的謝遠逃離晴川後,就依靠出色的體力與其管家王林徒步走到了晴陽。
在晴陽,謝遠重操舊業,利用血族的能力,快速整合了晴陽的地下黑幫勢力。
吸取了在晴川的慘痛教訓,他行事十分低調,似乎還通過金錢買通了黑幫勢力範圍內的警察高官。
藉助高官庇護,謝遠將黑幫組織旗下的產業經營的有生有色。
隻不過後來被民間超凡組織【暗網】找到了,他們具體密謀什麼,不得而知。
檔案最後提到了秦風,鬱思思帶回來的秦風已經經過晴陽分部的甄彆,是秦風本人無疑。
根據秦風的描述,在去迎接晴川、清河的守夜人路上,他險些撞到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孩,下車檢視情況時,毫無防備下就被女孩偷襲打暈了過去。
看到這些情況,陳瀟不由感慨。
這晴陽地下封印的赫古究竟是什麼大人物,竟然引起多方勢力如此劇烈反應。
陳瀟透過落地玻璃望向窗外,燈火輝煌、川流不息的晴川市,實際上已經是暗流湧動,危機四伏。
他心裡清楚,這表麵的太平盛世,是各地守夜人拚死努力的結果。
泡了泡腳,又衝了一個熱水澡後,陳瀟去了隔壁房間,葉童還未醒來,雖然強行餵了一些流食,但是他的狀態不容可觀。
這不是簡單地身體損傷,邪神之眼困住了他的意識,而意識長時間離體,會引發不可逆的損傷,輕則精神失常,重則變成一個植物人。
此外覺醒者因為體內蘊含超序因子的緣故,意識殘缺的軀體很容易吸引遊離於世間的超序生命附身。
沉思之際,屋外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電子門鎖啪嚓一聲被打開,陳瀟回過頭,見到一副陌生麵孔。
是一名留著寸頭的男人,看麵像三十出頭,表情木訥。
寸頭男見到陳瀟的一瞬間也明顯一愣,停頓了片刻才張口說道:“你好,是葉天先生吩咐我照看葉童的。
你是哪位?”
陳瀟釋然,解釋道:“哦,我住他隔壁,我們是一起過來的。”
看著眼前的寸頭男,陳瀟心中生出一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
寸頭男在葉童身邊轉了一圈,為他蓋了蓋被子。
“既然有您在,我就先回去了。有什麼事,您隨時叫我。”
寸頭男來去匆匆,對著陳瀟微微一笑,便轉身離開。
“哦哦,好。”陳瀟下意識迴應道。
腳步聲漸行漸遠,陳瀟突然察覺到不對勁。
有事如何叫他??
對方既冇有告知辦公位置,又不曾留下聯絡方式甚至連姓名都未曾說起,他要如何聯絡?
“等等!”陳瀟轉身跑出門口。
走廊中已經看不到人影,思緒迴轉,陳瀟的臉色瞬間僵硬。他終於知道了那似曾相識的熟悉感來自何處,不正是第一次見到“秦風”時,對方散發出的淡淡香味。
這個寸頭男子,他的身上也有相同的香味。
不對,是她!是打暈秦風的女子。
對方是暗網的覺醒者,誰能想到她竟然如此大膽,依靠偽裝大搖大擺地走進了晴陽守夜人的總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