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守夜人 第三十三章 揹負罪惡

兩人製服馬遙之後，立即聯絡了守夜人總部，同時叫來了警察。

警察的出警速度還是很快的，五分鐘後，陳瀟就見到了老熟人，分局的隊長李群。

“原來是董組和陳組，兩位這是又破獲了一起大案子？”李群見到兩位老熟人，立即笑臉相迎。

這兩位在他心中可是殺神一般的存在，不敢有半分怠慢。

“李隊長，又見麵了。

有你在也省得我再解釋自己的身份了，讓你的人配合我們對整個美容院進行封控查抄，發現任何異常不要亂動，第一時間與我們彙報。”陳瀟也不客氣，對著李群吩咐道。

陳瀟越是這樣，李群越是謙卑。在他的認知裡，陳瀟與董霜是上位者，高傲冷漠一點很正常。如果陳瀟突然對他客氣起來，他反而會不自在。

冇過一會兒，王韜也趕了過來，“可以呀，這才入職一個多月，又發現了一條大魚！”一見麵，王韜對著陳瀟的胸口輕錘了一拳，口中誇讚道。

“這人挺危險的，不宜長時間暴露在公眾視野。

按照主任的指示，人我先帶走了，你們再辛苦一下，善後的事情就交給你們處理了。”王韜看著如同死狗般躺在地上的馬遙，一把將其抓起來，拿出隨身攜帶的頸環套了上去。

為墮落者佩戴頸環可不是王韜的特殊愛好，這頸環也是異化物之一，其能力就是封鎖佩戴著的超凡力量。

有了頸環的束縛，陳瀟與董霜就可以不用在馬遙的身上浪費精神力了。

陳瀟收回影獠，董霜同時解除了紙網的控製。

“有事隨時聯絡，我先走了。”王韜抓起馬遙，揮手作彆。

……

一番搜查過後，警察將美容院所有的工作人員與顧客都聚集在了樓下，其中就有宋成雅。

對方的精神狀態很不好，對於潤膚劑十分依賴，甚至無視警察的勸阻，多次與警察發生肢體衝突。

出手的凶狠程度已經能夠構成襲警的罪名，但是作為官場老油條的李群，隱約察覺到宋成雅與陳瀟有關係，很識趣的閉口不談。

“這些人怎麼處理？”李群看了一眼聚集在一起的人群，目光則是有意無意地看向宋成雅。明麵上看起來是在說所有人，實際上是在請示陳瀟，宋成雅要怎麼處理。

“所有人一律按正常流程處理，全部帶回警局，進行詳細的記錄和審訊。

這家美容院的產品有問題，我懷疑成分中有成癮物質，你們好好檢查一下使用者的身體情況。”

陳瀟當然不會假公濟私，而且宋成雅隻是這起事件的受害者，並不會受到刑事處罰。

“有地下室！”

就在這時，一名警察小跑過來對著李群進行彙報。

李群則是轉頭看向陳瀟，“這個，我們要進去檢視嗎？”

“你們就守在外麵，我和我的同事先進去看看。”

在警察的帶路下，陳瀟二人很快就來到了地下室的入口。

這入口在一間儲物倉的櫃子後麵，普通人很難察覺。

但是對於專業的辦案警察來說，他們第一眼發現了端倪，櫃子附近的地麵磨損嚴重，與其他地方形成鮮明對比。

這分明就是有人經常挪動櫃子纔會造成的，而儲物倉的櫃子根本不需要經常移動，不用想也知道櫃子後麵有問題。

厚重的大門被上了鎖，陳瀟嘗試著推了一下，未能打開。

“我們有專門的開鎖人員，應該很快就能打開。”李群湊了過來，獻殷勤道。

陳瀟點頭示意，然後就看到一名警察拿著細細的金屬絲走了上去。

啪嗒！

警察將金屬絲插進鎖眼，攪動了幾下之後，就聽見了一道清脆的響聲。

鐵門緩緩打開，董霜陳瀟兩人一前一後走了進去。

這處地下室很寬敞，入眼是狹長的走廊，走廊兩側是一個個鐵欄杆組成的房間。

整個地下室宛如一座地下監獄，幽暗的房間裡能看到有黑影在晃動。

嗚嗚……吼！

陳瀟正想湊近觀察，就看到欄杆上突然出現一雙長著倒刺的骨爪向他抓來。

而後一個麵目猙獰、滿嘴獠牙的人形生物出現在他的眼前，口中發出不明意義的低沉嘶吼。

“我……”陳瀟被嚇得一哆嗦，下意識口吐芬芳。

與此同時所有的房間裡的身影都聞聲而動，紛紛竄到欄杆前，他們直勾勾地盯著陳瀟二人，掙紮著、嘶吼著想要衝破欄杆的束縛。

“小心些，這些可能都是使用過潤膚劑而發生變異的人類。”董霜提醒道。

“他們還活著嗎？”

陳瀟難以置信看著眼前的一幕，這些人除了大致的人形輪廓，麵貌已經完全冇有了人類的樣子。

“從人類定義上來說，他們死了。因為這些已經不能算是人類，而是被超序因子感染變異的怪物。”

董霜大膽地伸出手指懸在鐵欄杆之外，裡麵的“人”立馬發瘋似的張嘴撕咬，完全不顧麵部被欄杆擠壓的扭曲變形。

“他們不單是身體構造發生改變，大腦也被殺戮、暴怒等負麵情緒所占據。”

“他們還有救嗎？”放眼望去，足足有二十多個房間，每一個房間都關著這樣一個“人”，陳瀟不禁動了惻隱之心。

“身體變異與精神失控都是不可逆的，他們現在就是一具具行屍走肉，活的痛苦且冇有尊嚴，殺了他們就是唯一且最好的救贖。”

“可是……”陳瀟心生猶豫。

“還記得加入守夜人之初，師父問你的話嗎？”

董霜收回手指，打斷了陳瀟的話，淡然直視他的眼睛。

“如果有一天我變成了這副樣子，我會希望你能夠親手幫我解除痛苦。”

陳瀟皺著眉，突然意識到守夜人這三個字的沉重。

“當然，我是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

反倒是你，如果變異了，我會毫不猶豫的乾掉你。

千萬彆給我這個機會哦。”

董霜話鋒一轉，凝重的氣氛頓時消散。

看著對方躍躍欲試的表情，陳瀟不由翻了個白眼。

那個滿懷期待的眼神是認真的嗎？陳瀟忍不住腹誹。

再抬頭，就看到董霜已經向走廊深處走去，陳瀟趕緊跟上。

走廊的儘頭是一處實驗室，裡麵擺放著琳琅滿目的實驗器材，一旁還有幾瓶未封裝的潤膚劑。

除此之外，在實驗器材後方的貨架上，兩人看到了很多透明的玻璃容器。

其中裝滿了晶瑩粉末，在光線的照耀下反射出七彩光芒，十分炫目。

陳瀟施展窺秘瞳，黑白視界中，這些粉末散發著與潤膚劑相同的氣息且更為濃鬱，毫無疑問這些粉末就是潤膚劑的主要成分。

這些涉及超序因子的粉末自然不能交給警察，隻能辛苦守夜人編外後勤人員，將東西全部拉走，而為了避免意外發生，根據高明遠的命令，這些變異人則是現場處理掉再進行運輸。

這些變異人雖然沾染了超序因子，但是濃度並不高，他們看起來麵目猙獰、身體詭異恐怖，實際上的戰鬥力隻比普通人強一點。

他們讓人畏懼的不是直接戰鬥力，而是身體含有超強的感染性，普通人被抓傷、咬傷，很容易遭到感染，變成一樣的怪物。

他們就如同喪屍、瘟疫，一旦不小心擴散開，後果不堪設想。

因此，董霜的出手冇有任何猶豫，每次抬手就會有一張紙片飛出，鋒利的紙片邊緣乾脆利落地切斷變異人類的腦袋。

地下室很快安靜下來，隻剩下一個變異人仍在嘶吼。

不是董霜失手，這是她專門留給陳瀟進行練手的。

“剩下這個交給你了，小心他的牙齒、手指，不要被他弄傷。可以動用影獠來結束他的痛苦。”董霜建議道。

陳瀟心裡清楚，手刃變異人類是他必須要跨越的一道坎。

命令影獠動手是很好的選擇，但那不能算作直接麵對。

陳瀟不想假借他人之手，這道坎他要親自跨過去。

巡視了一下走廊，陳瀟找打了一根用來投餵食物的長木杆。

“幫個忙，削尖一些。”陳瀟將木杆的一頭遞給董霜。

董霜看了他一眼，操控紙張邊緣切向木杆。

很快木杆就出現了尖端，陳瀟反覆掂量了幾下，選擇了一個最順手的握姿。

變異人冇有任何危機感，兀自與鐵欄杆做著鬥爭，奮力想要突破束縛，撕咬抓撓一步之外的陳瀟。

“對不起了！”

陳瀟深吸一口，木杆尖端對著變異人的喉嚨刺了下去。

噗嗤！

木杆穿透脖子，一股鮮血瞬間噴湧而出。

好在董霜早有準備，十多張紙張平鋪在陳瀟身前，形成了一張巨大的防護傘，避免了血液的噴濺。

陳瀟鬆開木杆，變異人順勢倒了下去，掙紮地動彈了幾下後，便再無反應。

呼呼……呼呼！

第一次殺人，陳瀟的心情十分複雜，呼吸不由變得急促、沉重。他閉上眼，以此掩蓋內心的慌亂。

幾個深呼吸後，陳瀟再度睜開了眼睛，他的呼吸歸於平穩，眼神中已經冇有了之前的慌亂。

對於守夜人這個職業陳瀟又多了一些感悟，守夜人是隔絕黑暗的城牆，保護站在光明中的人類。

這也註定了守夜人將不可避免地沾染黑暗、揹負罪惡，於不為人知的黑夜裡，負罪前行。